第一夜 空位置 （一）

候，柳天轩觉得周遭的阴冷之气迅速散去，身体也不再僵硬，猛然间，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现在他已从噩梦中惊醒。

    眼前的这个人不过二十多岁，身着警服，明明长得眉清目秀，偏偏装作凶神恶煞状，如此反差，让柳天轩也不禁莞尔。

    “问你呢，说话啊。”来者依旧气势汹汹。

    “你是杨策吧？我叫柳天轩，现在校方委托我调查这个案子。”

    “你？”杨策上下打量着柳天轩，轻蔑的说道：“你就是那个神棍吧？看你年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偏要学神棍骗钱。”

    柳天轩轻轻一笑，说道：“你说我骗钱，那好，请问你们警方对这件事情有什么调查结论吗？你们的调查结论能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吗？据我所知，你们对这件事已经作结案处理了，既然你们不能给校方一个满意的回答，那么校方委托我来调查事情的真相，也不为过吧？杨警官，你不是还要继续调查这个案子吧？”

    杨策脸一红，说道：“我下班顺道来看看，不行吗？”

    “可以，你请便。”说着，柳天轩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教室。杨策迟疑了一下，说道：“哎，你等等。”

    柳天轩闻声回头，问道：“杨警官，还有什么事吗？”

    杨策不情愿的伸出手，说道：“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杨策，是最先负责这个案子的。我手头保有这个案子最初的调查资料，应该对你的调查工作有所帮助，我可以以私人的名义提供给你，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同意我们俩一起调查这个案子。”

    柳天轩心里一动，但仍不动声色，问道：“为什么？”

    杨策长叹口气，说道：“这是我主办的第一个案子，办了个稀里糊涂，我心里不服啊，再说我的好奇心也驱使我找到事情的真相。”

    柳天轩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觉得对自己没什么坏处，便点点头，说道：“好的，我答应你。不过，你先把你手头上的资料拿给我看一下。”

    资料不多，文字资料大多是当事老师、学生的陈述，同江校长送来的资料别无二致，但关键的是一段录像，那是警方进行现场调查的视频记录，完整的反映了事发的全过程。不一会儿的功夫，柳天轩把所有的资料都看了一遍，问道：“杨警官，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吗？我要的不是你结案报告里的官方看法，而你自己的看法。”

    杨策挠了挠头，说道：“看法？因为我当时就在调查现场，可以清晰的辨认，那声音就是从教室后那个角落里发出的，起初我们怀疑有人通过录音装置搞鬼，事前事后都对那个角落进行了详细的检查，但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这声音到底是谁发出的？”

    柳天轩回头看了看那个令人惊惧的角落，说道：“你想没想到，那声音不是从那个角落里发出的，而是从窗外发出的。”

    “窗外？”杨策惊道：“这可能吗？我们曾对教学楼前后内外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教室外面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再说，现场调查那晚，教学楼内外全是警察，任何人从任何方向靠近教学楼都会被立刻发现。”

    柳天轩放慢了录像的播放速度，画面一桢一桢的朝前走，当录像快要结束的时候，教室后面那扇窗户上映出了一个模糊的白色的影子。

    “你是说，那声音是这个白色的影子发出的？”

    柳天轩点了点头。杨策看着柳天轩，忽然发出一阵狂笑，半晌，才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开什么玩笑，你可知道，这栋楼在盖的时候，为了防止雨水倒灌，加高了地基，窗外要真站了个人，身子还露出大半个，那他得比姚明还要高，更何况，教室外面全是我们的人，根本不可能让人靠近。那白色的影子只可能是反射的灯光，绝对不是人的影子。”

    柳天轩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有人站在窗外？我也没说过那是人的影子吧？”

    “那你的意思……”

    “那不是人的影子，是鬼的影子，也不是站在窗前，是飘在窗前。”柳天轩一字一句的说。

    杨策见柳天轩不像是在开玩笑，把录像一桢一桢的放了一遍又一遍，也许是心里有所准备，那白色的影子竟越看越像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