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失踪

今日你又来，你们不在一起吗？”

    姬贤如实道：“天葵子一夜未回，我正在找她呢。”

    常山听罢，又是着急又是疑惑，不禁喃喃道：“她有隐身**，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这就奇了，她明明说好去皇宫见夫人的，我和罗先生听得清清楚楚，莫非宫里出了什么事？”

    “哪位罗先生？”

    “是我家主子的朋友。”

    常山想起这位罗先生不愿见客，便噤声不语。姬贤看出一丝端倪，因为心神不定，并未往深处思虑，只是关照常山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始源君，与常山作揖告别，匆匆而去。

    想想天葵子是否已经回来了，他又赶回自己所处的客舍，依然无果。至此，他决定不再迟疑彷徨，直接去皇宫找天葵子，哪怕暴露了自己也在所不惜。

    正出了客舍大门，迎面一乘普通二人软轿过来，颠到他的面前停住。轿帘掀开一角，探出光溜溜的脑袋，那人朝姬贤眯眼而笑，沙哑着声音：“姬先生，正要请您过去，圣上想见您呢。”

    见是李璟的心腹总管，姬贤心下暗喜：还真巧，你们自己找上门来了，还替我免去诸般麻烦。当下痛快的应诺，径直上了软轿。

    进了皇宫，走在通往李璟寝宫的甬道，沿路鸟语花香，一派祥和。姬贤暗中察看四周，故意赞叹道：“真乃人间仙境，令人流连忘返。御林军守护如此森严，纵是只苍蝇也难以飞进来，果然不同凡响。”

    总管面呈沉重，小声回道：“不瞒姬先生，这御林军由冯荆芥主管，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圣上以前信任他，禁卫之事不闻不问，如今处处委制于他，若再不下手，恐遭它变。”

    姬贤打探不出什么，心下失望。

    李璟内忧外患，一心要擒冯荆芥，夺下金银财宝，又苦于无良策。文武大臣除了受命征战御敌的，留下来的多是些泛泛之辈。冯荆芥势大力强，李璟惧怕，又不敢信任朝臣，反而把一个外乡人当做了救命稻草，想想真乃可笑又可悲。

    进了内殿，李璟歪靠在龙榻上，如霜打的茄子，神采全无。李璟的身侧站着一位锦衣少年，温文尔雅，目光凝神专注，倒显俊朗之色。

    姬贤稽首叩拜之后，总管指着那位少年：“这是六皇子。”姬贤又是一礼。

    李煜望了望姬贤，默默退坐一旁。

    李璟自然关心的是冯荆芥的财宝，询问一番后，叹息出声：“这些日子，梦里总是惨雾飘飘，杀气沉沉，金陵城被黑风笼罩，想必是我唐的气数……这覆宗灭祀之祸，全因受冯荆芥所惑，悔不当初啊！”

    姬贤心生恻隐，直率道：“周国日渐强盛，他国日渐衰弱，天下归周，顺应天时。柴荣有龙凤之姿，周兵规模气宇非同一般，所以，圣上无需自责自问，当想个万全之策，一来不要累及无辜百姓，二来以求自保。”

    “以前朕听惯了阿谀奉承话，姬先生敢以实告，非他人所可及。”李璟赞道，“要是早认识姬先生就好了。而今周兵势不可挡，前方降的降，败的败，朕独木难撑。姬先生能否留下来，与朕共议大事，共商对策？”

    姬贤起身，拱手道：“圣上恩典，小人诚惶诚恐。只是小人习惯漂泊天涯，功名利禄不是小人的羁绊。小人和朋友来自吴越国，遭遇战乱阻在金陵城，想寻其它路径，却不料同行的朋友失踪了。小人当务之急是找到她的下落，不敢有所耽误，请圣上体谅。”

    “既是如此，莫误了姬先生的时辰，快快去找。”

    李璟做出关心的样子，吩咐总管送姬贤出寝宫。李煜始终沉默，这会儿主动提出送送姬先生，李煜也不讶怪，反倒欣慰的允许了。

    李煜送姬贤到甬道口，四下无人静悄悄，李煜突然拔剑对准了姬贤，横眉怒目，煞气浮动。

    “我猜出来了，你的那个失踪的朋友，就是天葵子！你和她是一伙的！”

    姬贤内心急跳几下，很快平静了下来。眼前这个稚气初折的六皇子，剑锋未显锐气，眉宇间锁着愁绪，正如天葵子曾经所叙述的，正性自然，温良敦厚。

    “是的，天葵子是我的朋友，我们都是吴越人。”他平静地告诉李煜。

    李煜持剑的手在颤抖，最终放下了。

    “古人云，天命无常，惟有德者居之。柴荣仁德天下，贤能之士纷纷成为他的羽翼，我李煜不得不服。可是，父皇也是有德之人，高秀谦谨，并未犯下残虐不道之罪。如若到了那一天，请柴荣发发慈悲，厚待父皇！”

    一口气说完，李煜面容惨戚，将剑收于鞘内。

    “天葵子被冯荆芥抓去了，此时应该关在冯府。冯荆芥凶狠，无所不用其极，他的牢狱里养着大豹，专吃人，小心。”

    李煜话说到此，听到御林军的脚步声渐近，闪身离开。

    “六皇子，多谢了。”

    望着李煜的身影，姬贤怔忪刹那，便丝毫不敢停留，快步走向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