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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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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去了。她亲戚朋友的功劳自然也在她这个引荐人的头上“记上一笔”。

    赵之桢轻推了下元春的肩膀,“真要睡了?那咱们明天再说?”

    圣上也会看我的脸色……光凭这一点,就值得说嘴了。元春顺势靠在赵之桢肩上,“您说,我听着呢。”

    听着声音还挺清楚,赵之桢便继续道,“物证是晗儿抢下的,人证就是你那姻亲弄来的。”

    温家为了~走~私,自己也养了一支水军,但战力嘛……跟一直手头没钱的大齐~海~军还差了一小截儿。其实,扣下他家的商船,人赃并获不算难,难的是谁有这个胆量率先捋虎须。

    反正绝大多数武将都得犹豫。赵晗则不一样,他和他父亲性格相似,果决又不迂腐。说来也有趣,赵晗本来是出海找几个小岛,试试新炮的准头……结果误打误撞地击中了温家的~走~私~船。

    既然是~走~私,温家再如何跋扈,也不会从买主那边直达粤州港,而是在数个岛屿和小国间中转补给,同时这些岛屿和小国也是“万一事有不遂”的好退路。

    听圣上三言两语地说完始末,元春叹道,“难怪要送女入宫……王莽的女儿还做了皇后呢。”

    这一句话就又说到赵之桢心坎里去了:刚刚他父皇希望等温氏女入宫,他也要跟温家和睦,好生相处。

    圣上难得抱怨一回,可见也是憋狠了。元春闻言点了点头,“大皇子扣下的东西至多是犯点忌讳,恐怕不足以让太上皇回心转意吧。”

    太上皇真要护起短来,大家全都无能为力。

    “究竟得犯了多大的忌讳才成,”赵之桢越说越来气,“总觉得我会使乱七八糟的手段。”顿了顿,又恨声道,“百官们也是,好像都相信我会卸磨杀驴。不说旁人,韩续在那一晚不肯出面,也是得了她爹的消息,认为我……必败无疑。”

    这大过节的,又开始闹心……圣上您是真不知道原因,还是又逗我说话呢。

    只是这回的话题,又是一言难尽:文武之别啊。至于韩家,反倒好说,因为当初这一家子都更亲近太子啊!

    元春揉了揉脸,又把趴在她爹腿上的女儿送回暖阁里睡觉……幸亏健儿已经大了,住在隔了几间屋的房子里。他爹刚刚那番话真不适合让健儿听见。

    一顿收拾过后,屋里又剩了他们二人——连值守的内侍和宫女都到了门外候着。他们二人的贴身宫女、内侍和侍卫都值得信任,不过也难保……隔墙有耳。

    赵之桢坐起身来,靠住了引枕,“今儿这么正经?”

    “您都抱怨上了,”元春认真道,“我也得多说几句。”

    赵之桢点了点头,“你说。”

    “你这辈子就是将军、大帅,”元春意味深长,“满朝武官心思如何还用我多说?那文臣又作何思量,您自然心里有数。大宋的富庶令人咋舌,国祚又如何?又因为什么亡国?那些读书人……眼见着亡国,痛哭着自尽……要我说句刻薄的话,早干什么去了?正当守国卫家园之际,也没见几个敢上战场啊。”

    说完这番话,元春坐到了赵之桢的身边。

    当然这话多少有些偏颇,元春自己也承认,“我娘家靠着军功起家,自然跟武官们更亲近些,虽然到了我这一辈也该诗书传家。”

    善待文人士大夫没错,可善待过了头,就会重蹈大宋的覆辙。

    隔了一会儿,元春又道,“大皇子原本有些文弱,又酷爱读书,可自从那一晚他亲自带着府中卫士平乱……您让他去北海~海~军,这才多久就传来了好消息?这些事儿我都瞧得出,无需那些人老成精老人家,就是寻常些的五六品官员都能看出苗头。”

    眼见着风水轮流转,新君是个重武轻文的,要命的是他儿子跟他老子一个样!

    一想起要足足老实两代……不趁着向来偏向他们的太上皇还在,好生压制下新君父子,他们这些文官士绅读书人,难道真要坐以待毙了?

    而压制新君,法子也简单:赵之桢十分自律,不好色不爱财更不嗜酒,但他……图令名。圣上还没如何,就先明里暗里败坏一下圣上的名声:读书人的“空谈”以及他们写就的文章,有时比圣旨圣谕流传得更广。

    对温家一击致胜还好,若是战事胶着,圣上只会面对更糟糕的局面:大家都没撕破脸,好歹还能粉饰天平。

    显而易见,圣上如今还真没有一战了解的把握。但前世他……胜了,还是大胜,正是靠着这一战,后面再没什么人敢跟他乱嘀咕。

    牵扯太大,甚至能影响国运,圣上之前犹豫也是应该的,元春也没肖想她早早一劝,圣上就立即听取:总得给他点儿时间。

    现在,元春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温家和西南那位联手,往云贵的深山里一躲,再把两家的十几艘大船改造一下,隔三差五地侵袭粤州港,收拾这两家这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了……难不成这个烂摊子还得留给您的儿孙吗?”

    这话其实已暗讽太上皇给儿子没留什么好家底了。

    但这话够实在,而且直击赵之桢的心事,最关键的是,元春最懂他,元春的话他也最听得进去。

    赵之桢沉默良久,忽地抬头笑了开来,拉住元春的双手,“你的心越发大了。”

    元春一点都不惶恐,“我的心当然大啦。都是青史留名,唐太宗和宋太宗能一样吗?”顿了顿,她也乐了,“不怕您笑话,我娘家当初就是想靠着我哥哥和我上进呢。”

    指望自家女孩儿高嫁,连带着整个家族发达,这么琢磨的人家不少,但真正宣之于口……还是挺没面子的一件事儿。

    想起当初站在警幻仙子的水镜之前,她也只是想免去自家的抄家败落之祸罢了。如今嘛,时也运也命也,她谋划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紧要。这些哪里是她重生之前所能猜得到的?

    元春定了定神,轻声道,“可我觉着,若是能跟着您,缔造一个四海升平、万国来朝的强盛王朝,比光振兴自己一家……强多了不是?明君和明君的典范,终归不同。”

    赵之桢闻言又是片刻沉默,之后长叹一声,“你说的……我都动心了。”说着,轻抚着元春的后背,“这才是你的本心吧。”

    “我若是去年出手,未免太不把一力劝阻的老臣们当回事,一年过去,我还是事事处处忍让……明年他们就该骑我头上了。”

    圣上跟她说话也越来越“不讲究”,元春应道,“有礼有节就够了。谦让多了,总有人觉得您好欺负。”

    太上皇那边亦是如此,总想着避免冲突,静等他老人家放权或是改变心思,便是落了下乘。为君者~施~政是该仔细权衡利弊,但瞻前顾后个没完没了……肯定跟“明君英主”无缘。

    元春这般思量还不算完,更难得火上浇油一回,“这一年里,您脾气越发好了。”

    赵之桢还点了点头,又无辜道,“我以前就爱发火吗?”

    元春笑道:“您直接动手哇。”

    赵之桢哈哈大笑,一把将元春揽进怀里,“你不说我也都快忘了啊……”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赵之桢果然像是放下了大半心事:教导宝儿说话和认字,比以前还尽心。而元春也从太后那儿得了大大的肯定。

    太后趁着其余妃嫔尚未到来的功夫,先夸了元春一回,“我听说了,老七好歹开了窍。你有大功。”

    若说是功劳,元春也便安心受用了,这“大功”……她不敢稀里糊涂就认了。她连忙道:“太后过誉了,我不过是耍耍嘴皮子,关键还是在圣上身上。”

    太后指指自己的眼睛,“我都瞧着呢。”你对我儿子好,我自然要为你挡挡风浪。压制贵太妃和皇后纯是小菜一碟,倒是太上皇那边,她还是费了些心思的。

    太上皇传位给七皇子赵之桢,的确是真心实意,尽管他并不如何偏爱这个儿子,但却很是肯定这个儿子的才能。

    偏偏他表示传位的当月,禁军和京郊大营,甚至连掌控皇家密谍的庆王也……欢欢喜喜地向七皇子效忠——当然,这个欢欢喜喜是太上皇自己的感觉,他心里就想当不舒服了,再加上被废太子宫变而气得够呛,他再次病倒,不得不接着静养。

    这个时候,他老人家甚至都不想再看见自家老七那张脸:其实比起生母,赵之桢的容貌要更贴近他父皇一些。

    至于其余的儿子,他越琢磨就越来气。既然他连儿子都懒得见,儿媳妇就更不用提。最后还是太后亲自照料太上皇的起居,结果不用一个月,太后也累病了。

    这回太上皇也不好意思继续“缠绵病榻”——他年纪大了,身子难免衰弱,但他的不自在大部分还是源于愤怒和不甘。

    于是太后歪在榻上,太上皇忍了又忍还是开始嘀咕。

    太后从来就不怕太上皇,身子不爽利脾气也稍微有点急躁,她一针见血道,“您只为老七得了军心不舒服,怎么不看看他为政还十分幼稚呢。”

    太上皇哑然。

    可即便如此,太上皇也没去教导登基的儿子为政之道,他跟太后说过,他的耐心全耗在了废太子身上。

    这回太后都懒得说他了:她对太上皇的厚此薄彼早都习惯了,废太子身上那股子任性劲儿究竟和谁学的,还用说吗?

    亲爹太坑,这个当娘的自然都多疼疼儿子,于是太后暗中嘱咐哥哥李维有空提醒一下。

    妹妹的吩咐,李维如今可不敢等闲视之。他思来想去,把心一横,傍晚出门拜访了林海……就算要硬着头皮当一回晁错,好歹也再拉上了强力盟友一起分担一下……

    林海琢磨明白李维的来意,也就顺水推舟地应了:圣上对自己人向来都是不错的。

    李维这位国舅一直都挺“墙头草”,但为了家族和自己的前程,难得“悍勇”一回:在内阁里跟两位老臣针锋相对。

    林海见状,心中暗叹:身为圣上的舅舅,注定您不能再左右逢源。林海自己至少站准了位子,就再不曾有半分动摇。

    却说元春从慈宁宫回来,便从赵之桢口中听来了这段故事,她一点也不惊讶,“我姑父跟您可没少往来呀,亲近些不是应该的?”

    圣上以前又不是没在李维那儿碰过壁,心里有点疙瘩在所难免,不过以圣上务实的性子,努力找补再用心办事,还是能挽回不少。

    赵之桢抱着宝儿,一边晃悠一边笑答,“你哥哥跟我打交道更多。”贾珠也是正经读书人,但他素来行事公道,在赵之桢看来,就是贾珠也有私心,但不会因为些许~私~欲~而蒙蔽本心,误了士大夫应有的公心。林海亦同。赵之桢自认重用这二人,绝不只是因为他俩早早便支持自己,以及他们和自己颇为投缘。

    赵之桢的心思元春这回还真没瞧出了,她只是撇了撇嘴,“我跟您不是天天见吗?”

    赵之桢连忙道,“对对对,我还是跟你最好了。”

    元春抬手一拳头就砸在赵之桢肩上,“太敷衍了。您说‘宝儿我的心尖儿’可比这句真诚多啦!”

    赵之桢揉着宝儿,满脸笑意,“宝儿,你看看,你娘因为吃醋打你爹啦。”

    二人登时笑作一团。宝儿看了看父母,也跟着挥手,“咯咯咯”个没完。

    笑够了,元春也难免感慨:姑父和哥哥,好像比李维还有韩大公子更像国舅啊。

    在金陵的贾珠……可不就感受到了“国舅”待遇?

    贾珠既不贪婪,又不清高,说话又管用,更是能“上达天听”,在大多数人看来实在是太好相处又必须好好相处的人物,因此他回到金陵不过一年,消息来路比当年祖父荣国公在世的时候还多。

    他听说的事情够多,自然没少给京里传消息:当然是经过他判断和分析过的。而赵之桢心腹季先生的手下也把各路信息不间断地送回京城,经过庆王和季先生的筛选之后也跟贾珠的密折一起摆到了赵之桢的案头。

    元春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反正几方的意思全都一样:温家好像有点坐不住了,而且温家的姑娘已经启程进京。

    元春当着赵之桢的面儿就笑,“这是死活都要塞给您?”

    赵之桢毫不在意,“大选直接黜落了就是。”

    “善者不来啊。”元春应道,“温家也未必会吝惜一个女孩儿。连太子外甥不也是说丢就丢了。”

    赵之桢点头道:“所以都交给你了。”

    科举和大选乃是同年举办,而大齐的小选又在大选之前。

    所谓小选,乃是从士农工商推荐自家的女孩儿参选,这里的士既包含读书人也包括了些品级不够的官员,宝钗按规矩也只能参与小选。她父亲薛垣此时也彻底不想折腾了。

    薛垣不仅老实实地让女儿参加小选,还请王熙凤再次带话:只求娘娘好生教导些规矩,将来出宫也有了品级,谋个一世安稳才好。

    小选进宫,也是能做女官的,只是品级绝不会比大选入宫的女孩儿们高。

    再见宝钗,这个表妹倒是一如印象中的沉静娴雅。元春把她安置在自己宫中,让她的心腹女官教导她,之后转过脸便忙起大选指婚。

    说来也有趣,探春这一年满了十三,贾珠便按照元春的意思给庶妹报名大选。身为贵妃的亲妹子,哪怕是庶出,在一众待选的小姑娘之中也结识了几个出身不凡的手帕之交。

    元春忙里偷闲,便把妹妹和她投缘的几个手帕交一起叫进景阳宫说话。探春和宝钗打个照面,二人也能相视一笑,彼此都不见尴尬。

    说实话,探春的吃穿用度远远不如备受宠爱的宝钗,但出身二字却把两人的前程彻底分割开来。

    话说如今元春案头的信笺码得不比圣上矮几分,说是给庶弟庶妹相看,其实也没法花费太多心思功夫。不过元春毕竟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又比较乐意帮衬亲戚,再加上前途无限的贾蓉和贾珠,因此那些家底出身都不错的人家也挺愿意跟元春再亲近一下。

    元春给环儿选了个勋贵人家的庶女,这姑娘的爹还在礼部任职。而探春这边……也是巧了:圣上有位堂弟,今年还不满二十,便已经袭了公爵,去年又没了老婆……两厢一说和,便是皆大欢喜。

    期间,元春也没忘记把温家的姑娘黜落。她给庶弟庶妹全安排了亲事,唯独宝玉还没“着落”。

    宝玉眼中也只有个林妹妹,可他却不傻,知道姑妈贾敏还是稍有不满意。他把心一横,跟林妹妹打了声招呼,看着黛玉满脸通红,他欢天喜地地……跑去软磨硬泡起林海和贾敏……

    宝玉的软磨硬泡可一点都不无赖,他无非就是趁着姑父在家的时候,跑去请教诗文:这一世的宝玉不仅诗赋灵气依旧,他的文章也在哥哥贾珠的教导之下颇有独到之处。

    而他每每缠够了姑父,更要一心一意地讨好姑妈。宝玉若是贴心嘴甜起来……而且这辈子还加上了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气,贾敏未必抵得住。

    事实也是,贾敏终归还是面皮薄,侄儿的心诚她也瞧得出,而林海又明里暗里夸过几次宝玉,她犹豫了几天,也“认了输”。

    于是这一桩亲事也顺利地定了下来。

    等元春忙过大选小选,而赵之桢也忙完科举,二人难得休息一天。

    赵之桢正歪在榻上摆弄小女儿的时候,大总管忽然上前禀报:温氏女于京郊道观中自缢身亡,而温家妇孺也在这一天内下落不明。

    赵之桢闻言表情都没变,摆了摆手道,“按计划行事。”

    等大总管出门,元春好奇道,“有什么坏主意瞒着我呢?”

    赵之桢笑道:“问你侄儿去,他今儿当值。”

    元春轻哼一声,“还卖起关子了!”说完,一甩袖子便带人出门。

    赵之桢望着元春的背影,“你娘不会真生气了吧?”

    “会哇。”宝儿挥着小手,忽然嗝了一下,而后……便一口吐在了她爹的胸前。父女俩一时间……相对无言。

    却说元春乘着步辇,带着内侍女官一路气势汹汹地奔向神武门——宫中站岗的都是侍卫,而在宫中周边巡逻警戒的则是禁军。

    元春到了地方,侍卫们已然齐齐低下脑袋也一个劲儿地往边上靠:现在谁不知道,这位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娘娘勇猛起来,连圣上也扛不住啊。

    元春倒是见侍卫们军容齐整,心中满意,侧头吩咐内侍上前去问话:禁军官员在哪儿吃茶休息。但凡巡逻警戒别有换防之地,也有供军士军官休息梳洗的小院子。蓉哥儿今儿当值,要么在带兵巡逻的路上,要么就在这小院子歇着呢。

    内侍领命而去,不多时就见蓉哥儿跟在内侍身后快步走来。

    元春冲着已经退出十步的侍卫们又挥了挥手。侍卫们只好再垂头后撤,直到元春觉得他们听不见姑侄说话为止。

    而元春也开门见山,“温家那一家子是怎么回事?”她瞥见蓉哥儿腕上裹着层纱布,不过看侄儿行礼时姿势自如,想必这伤并不碍事。

    贾蓉小声道:“温家有银子,足够买通人让他们逃出京城。”也不光是银钱,总有人乐意投机,赌温家大胜,圣上坐不稳皇位,当然这话不能直说。

    可蓉哥儿的言外之意,元春却听得出来,“知道了。用心办差,圣上看着呢,圣上看不见我也会让他看见的。”

    贾蓉咧嘴乐了:姑妈真是霸气。

    元春回返景仁宫,刚进门就见赵之桢换了身衣裳,她微皱眉头,目光便落在了不敢抬头的女儿身上,“原来如此啊。”

    赵之桢则笑道:“问完了?”

    “您也是心宽,这就刻意放走了?”

    “留着几个老弱病残也没用,不如放回去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赵之桢揉揉女儿的脑袋,“晗儿带兵黥了他温家两个岛,我不信他还能接着忍。”

    温家的确忍不住了,那两个岛上都是温家积攒的粮米和值钱的货物!

    听说家人已经逃离京城并已到了湖南境内,温家大老爷召集齐心腹,果断拍了桌子,直接揭竿了!他的名义便是自己无辜家人全为赵之桢害死!

    自立的平南王也发了封檄文助阵,自此两家的联盟也摆到了明面上。

    消息传来,太上皇当夜便呕了血:太医也实话实说,无非是怒急攻心。太后一脸“不出预料”的神色,又照顾起太上皇。

    至于其他太妃太嫔担惊受怕者有之,心乱如麻者有之……温家能收买京城的守城军,也能讨好几个嫔妃为他家说些好话,甚至通风报信不是?

    赵之桢忙着挥师南下~平~叛,三日都没睡过囫囵觉,元春则伴着赵之桢也熬得双眼通红……当此关键时刻,韩皇后抱着儿子再次神隐,赵晗的妻子又年轻,哪里镇得住宫里这群各怀心思的女人?

    太后终于看不下去,把嫔妃们该关的关,该审的审,让孙媳妇掌管消息往来,又另外派人死死盯住皇后,一切吩咐妥当,便回身继续守着太上皇。

    元春满脑子战局之际,偶尔过问了下宫务,知道太后再次出手,便放心跟赵之桢一起参详当今战局。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听说大齐再次~内~乱,北狄人果然趁火打劫。北狄人此举,赵之桢可一点都不意外,但他早早便通过方愈与东林暗中联手。

    于是赵之桢令李靖亲自带着精锐出关,并与东林骑兵汇合,一口气把北狄人此番前来进攻的精锐堵了个正着——要说北狄人也是由诸多部落组成,有些部落十分悍勇,不刀头舐血就通身不舒畅;有些则是真地打杀得累了厌了,只想找块肥妹的草原老老实实过日子。要命的是,自从赵之桢守关,北狄人就很少能在大齐占什么便宜,赢也就罢了,一直都输还一直坚持打下去……当然有人不干了。

    没经过几次辗转,这路北狄精锐的消息便从东林顺畅地传入了京城。于是占足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大齐精锐一口气把北狄人精锐砍死了九成,又把他们整体往西赶了数百里。

    同时西域诸国也早就对北狄人四处劫掠又贪婪无比忍无可忍,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如何肯放过?北狄人无奈,形势比人强,终于再次西逃……

    根据李靖的捷豹,出关后千里之外都无北狄踪影,杀敌三千,自家损伤不过五百。

    赵之桢接到这消息,终于睡了个好觉。第二日起身,更是神清气爽。

    睡在他身畔的元春显然也是满脸灿烂,二人梳洗完毕,元春也绷不住了,拍手笑道,“经此一役,不说一劳永逸,也可保四五十年太平呢!”

    话说大齐内乱,甭管是已经自尽的太上皇堂兄,还是平南王乃至~反~叛的温家,两军对垒自然生死有命,可这些人基本不对平民下手,毕竟大家都是大齐人。

    退一步说,就算打下新地盘,领地里处处焦土,杳无人烟,又有什么意义?

    可北狄人劫掠倒也罢了,关键是他们杀人,破关深入大齐境内的几次无一不是见人就杀,经过的数个村镇几无活口。

    因此赵之桢也发了狠,一口气屠了他们能打能战的大部分成年男子。北狄人就此式微,而与他们夙有仇恨的西域诸国也绝不会放任北狄人再次壮大,如此算来,大齐北面可不至少有四五十年的太平!

    赵之桢满脸笑意,元春的话显然让他十分受用。

    更受用的话还在后面呢,元春晃起了赵之桢的胳膊,“您这才是真真的厚积薄发!”赵之桢花了二十多年,耗费无数心血,才养出了这样一支精锐。

    如今他们正领命,和从京郊大营前来换防的袍泽告别,悄悄南下。因此这一场大胜,朝上也是一派“安宁”。尤其是当时叫嚣着“不可腹背受敌,北狄人来势汹汹,圣上该与温家求和”之人……直接请了病假。

    话说赵之桢在一月之内平定关外,消息传来,南方的温家和平南王瞬间沉寂。平南王的云贵尚好,毕竟西南多山,平南王一家又经营数十年颇得人心,但原本跟着温家想搏一把富贵的人家,自然再次“活络了心思”。

    温家~造~反之际,便有人不愿同流合污,想办法从两广逃了出来。这里有真不想跟温家混的,自然也有不少探子……这些人这会儿都在驻守安徽的柳桓扣押至下。

    挨个儿提审闹得柳桓也有些脑仁儿疼,思来想去跟圣上请示过后,便从在湖南做官的哥哥以及金陵的贾珠那儿借了四位擅长诉讼的幕僚。

    从“庶务”中好不容易逃离出来柳桓,立即给麾下众军士加训,同时也不忘在驴子面前拼命挥舞萝卜:封妻荫子在此一举!咱们再安徽,圣上令下,咱们就要出征!

    与他做出相似举动的则是在湖南为将的史鼎。

    早先大齐中南部的守城军战力……也就能收拾下地痞无赖,遇上手握武器的山贼结果都还两说。但赵之桢不过登基两年,便已经从精锐军中抽掉了部分军官尤其是教官分派到长江南面,两广和西南之外,同时还把心腹们一个个地安插过去~操~练领兵——这些将军们和自己的亲信们可是一起赴任,同时他们还带了足够的兵饷和兵器。

    而赵之桢探望过卧床不起的父皇之后,心知父皇要到大限,他果断驾临乾清宫召集群臣,当着内阁重臣的面,大宝与虎符齐出:捡日不如撞日,今日下命出征!

    荣华富贵大半辈子,且坐镇两广二十余年的温家,与大齐真正精锐交战后竟然一触即溃……

    赵之桢得了战报,也难免惊讶,“够明智。”

    温家这是在甩包袱呢。凭温家真正的家底,其实也养不起这么多人,尤其在他家两个当库房用的小岛还被赵晗扫平之后。

    对于赵之桢来说,温家后撤回广西,就此闭关不出,而撤退是四散的逃兵也是够赵之桢派人好生收整一阵子。

    不管如何,场面上依旧是大胜。而柳桓与史鼎两支步军在汇合后,也受到了赵之桢的命令,直接挺近百余里,堵在了广西门户大关之外。之后……他们也算长了见识,关上的硕大弩机几发连射,顿时便把关下推着攻城车的披甲前锋扫死了大半。

    柳桓和史鼎看得瞳孔皱缩,忙令鸣金收兵:这一下子便死伤数百,比李靖荡平北狄死伤的还多!

    同时南~海~大都督也遭到温家商队和平南王商队突袭——如今是联合舰队,再损失一艘大船后迅速北上,好歹平安到了金陵港。

    也是幸亏方愈“手脚”够快,如今的金陵港港口和船坞都是修缮完毕。

    战事不利的消息到了京城,果然力谏圣上与温家和睦的议论声再次此起彼伏。

    赵之桢听说也不生气,只和元春抱怨了一句,“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元春一针见血,“其实他们哪里真地眼瞎,不过是担心您再好一点,他们就没好了。”

    赵之桢笑了笑,“不管他们,咱们商量的计划也该执行起来。”

    元春亦笑道:“我盼着这一天好久啦。”

    当夜,装载了五十门改进大炮的舰队迎着月光,而这支舰队之后则是另一支装满了人和粮草的舰队,由李靖的部将,部分京郊大营的精锐组成的奇兵——他们之中亦有一个专门的火器营,便是这小一年来日夜练习操纵~火~器~和大炮的兵士和他们的统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各个手腕上都裹了厚厚的白布,而且他们的大统领是位真真正正的二甲进士,至于副统领则是宁府现今的当家人贾蓉。

    尤其是旗舰上原本属于大都督的屋子里,北海大都督此时就在边上站着,而坐镇中央的正是大皇子赵晗。

    而赵晗行至金陵,便把~大~炮与奇兵一起放下,补给之后便把停靠在此等待命令的~南~海大都督的舰队一起“捎走”:目标,继续南下!谁挡轰谁!

    却说温家跟平南王几乎一个样儿,据守险关并不冒头,除非打到他门前。而柳桓和史鼎几番试探都没占上便宜,可如此“胶着”,让二人口中起了一串儿燎泡。

    过了大半个月,大营忽然来了三千兄弟,以及百余辆马车……这三千人的统领从怀里摸出封信,郑重且恭敬地交给了柳桓和史鼎。

    两位将军看完信,二人齐齐向北拜倒,“谢圣上!”

    起身后,二人又大笑着一左一右地拍起这位新人的肩膀,“有劳了兄弟!”

    话说温家守关的兵士发现齐军正在关外修筑砖石掩体,禀告给自家将军后,他们依令出战过数次便就任由对方修建了:那些掩体都建在关上大弩机射程之外数米而已,当他们配备~手~弩~出关攻击,又也不敢离开大关多远,手~弩~一次齐射,齐军修筑掩体的军士就势往掩体后面一躲,温家军也就无可奈何了。

    转眼即将入冬,而广西门口大关之外的掩体也修建完成,温家军上下都觉得入冬便是休战,这一年也是平安度过,正想着如何准备新年的时候,大齐忽然发起了猛攻。

    那些掩体后面出现了一个个黑漆漆的洞口,而后便是火光一闪……几十个洞口火光齐闪,而后守军负责瞭望的兵士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其实这改进后的大炮也就能三发连射,之后便得休息,但能撑得住五十门大炮齐轰三次的大关……整个大齐唯有北面大关能做到。

    之后,自然捷报频传,年关时广西已然收复,而到了来年初夏,赶去贵州赴任的官员也先后启程。昔日意气风发的平南王和温家大老爷也一起躲入了云南的山林。

    身处山林,的确不易剿杀,但同样的,这两家想东山再起……却是不能了。就在此时,噩耗再次传来,两家最后的退路,那支强大的联合舰队被赵晗追击个正着,不敌之下最后只逃脱了两条船……

    入秋后,在“贫病交加”之下平南王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而温家大老爷则在硬逼着平南王的心腹和亲信投靠他的时候,被一个愤怒的平南王死士刺死。

    大齐南方彻底平定,而本该是一片欢腾的宫中则是片片素白:太上皇驾崩了。

    三个月后,赵之桢果然大刀阔斧地调整期防务,以及清整起昔日跟温家以及平南王眉来眼去的官员。

    韩皇后的父亲也被削去大部分实权,回京任大将军……在京城的大将军纵然还是一品,但这位置是个虚职!但比起那些举家发配,削官后灰溜溜返乡的人家,韩家还算幸运。皇后的哥哥好歹还在河西任知府,政绩说得过去,圣上似乎也无心牵连过重。

    终于,赵之桢心事了却大半,转年开春便立赵晗为太子。之后留他大哥和三哥还有十二弟一起看家,自己则带着元春、健儿宝儿,以及太子夫妇一起出京春搜,全家一起散散心。

    横竖没有长辈,元春便自告奋勇骑马,并实施射箭——其实元春的骑术也过得去,最起码不会轻易摔下马,而她拉弓射箭的姿势十分一般,可在赵之桢眼里依旧美不胜收。

    关键此时的元春神采飞扬,活泼又……多话,与宫中那位体贴温婉的贵妃差别甚大。

    赵之桢只笑眯眯地带着侍卫,身前则坐着宝儿,赵晗和健儿也都骑马跟在父亲身侧,而这一大队人则缓缓前行,紧紧缀在元春的身后。

    元春射过靶子,中了几箭红心,自然难免跃跃欲试,她瞄准了只兔子弯弓搭箭——一箭射出……瞎猫碰上死耗子,兔子中箭一瘸一拐地还没命地逃。

    元春立即策马追了过去:生平第一只猎物呀。她盯着那只兔子,全无留意一箭陡然从林间窜出直取她的脖颈。

    电光火石之间,元春身子一歪,直接落马:前世好像自己也是这一年咽气的,这真是还逃不过这一劫啦?

    难得日子过得这么顺心!元春此刻千言万语汇成俩字“哎呀”……

    赵之桢看得目龇俱裂,那一瞬间似乎连心都不会跳了!他想也不想,把宝儿丢给身边的赵晗,策马狂奔数步,几乎是撞开了一众侍卫,亲自下马抱起元春,另一手则死死按在元春的肩上——这一箭没中咽喉,而是钉在了元春的肩上。

    元春躺在赵之桢怀中之际,正是刚好仰天“哎呀”那会儿,而后她拼命眨了眨眼,又念叨了一句,“头晕!”说完,人就真晕了。

    等她再醒来,发觉自己已经回了景仁宫:箭上没毒实乃大幸,但肩头乃是专为射熊射虎等猛兽所制,因此取箭时她受创不小。

    想想也是,想趁着春搜行刺,弓箭啊兵器啊都是就地取材,从侍卫们那儿偷或者拿才行。不然带着兵器还能偷偷潜入春搜之地,也忒不把禁军当回事儿了。

    元春半个身子都是麻的,勉强扭过头便见着了圣上——圣上双目通红,眼眶中也隐隐闪烁着水光。

    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去,元春说话很少含糊,但脑子还能动,“您哭什么?”

    赵之桢深吸口气,“没了你,我都不敢想。”说着,也不逞强,拿起帕子抹了抹眼睛,“皇后主使,挑唆晗儿的心腹行此大逆!”

    皇后神隐都好些年了,上辈子她就很能忍啊,最后还笑到了最后。元春想了想,前世赵之桢再怎么宠爱妃子,也没宠到她这个地步,皇后那时能忍,这辈子却未必能一直装聋作哑,忍出一片海阔天空。

    她还是太顺遂,于是连防备皇后的心思都没了。再琢磨一下,因为皇后无宠,娘家衰落,连带着她的儿子也不得赵之桢青眼,这才是她觉得人生无望,从而铤而走险的原因吧。

    元春用力眨了眨眼,“我是不是没大事?就是亏了点?”

    赵之桢声音比元春还含糊几分,“亏大发了。”

    却说赵晗则在东宫跟自己那位行刺贵妃的心腹……说最后一番话。

    “你真是蠢不可及,居然信皇后所言,只有除了贵妃,才不会让贵妃之子取代我……”赵晗一拳砸到了案上,“皇后若是可以,她最想除掉的是我!若是我不在了,她的儿子是正经的嫡子。”

    那心腹猛地抬头,“那也比贵妃的儿子……强!殿下您大婚多年都没有动静,贵妃执掌宫务,必定是她所为!”

    赵晗怒极反笑,“太子妃见贵妃落马,父皇上前,她也晕了过去,太医已经瞧过了,她有喜了。可你看看宫里,哪里喜得出来!”

    那心腹立即磕头,“恭喜殿下!”

    赵晗顿时觉得无话可说:当初他挑选亲卫,也是刻意挑选了憨厚忠心之辈……毕竟古训有云,将贵智兵贵愚。赵晗此时后悔得无以复加,挥了挥手,颓然道,“你好自为之吧。”言毕,便令东宫侍卫把此人拖了下去,直接交给了他父皇的心腹季先生审问。

    元春也的确并无性命之忧,但安心静养的话……至少得半年。这还是幸亏她年轻。

    而韩续在事情败露之后,也坦然面对失败,只是把儿子交给心腹,送出了坤宁宫。

    就在元春醒来的第二日,赵之桢下令废后。

    朝堂上立即有御史出列,跪求圣上回心转意:皇后岂可轻言废立,说完还偷瞄圣上身边的太子赵晗。

    赵晗面无表情。

    可有些人把太子的意思理解为“默许”,于是立即有人出班,也言之凿凿皇后失德,小逞便是,并皇后奶先帝亲自指婚。

    此人话未说完,脑门便是剧痛,从糊了雪的余光中发现“凶器”:是个香炉。

    而圣上的两侧的香炉正好缺了一个。至于圣上干脆就不见踪影,他再转头,正好迎上太子冷冰冰的目光,耳中更是传来一句,“你该庆幸,父皇不爱用廷杖”。

    他吓得肩膀一缩,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一天数人丢官,与此同时赵之桢宣布废后。太后如今也多卧病在床,鲜少出面——太上皇驾崩对她刺激极大,这会儿也强撑着出面,全力支持儿子。

    数日后被夺去皇后之位的韩续搬到了宫中西北角的小院子,继续安生地熬日子——她谋划了半天,真正令她意料不到的是,她的儿子,她的宝贝儿子,她最后的希望……被赵之桢直接交给了元春教导!

    听到了这个消息,韩续怒急攻心,立时就是一口鲜血!

    却说韩续这个儿子不比宝儿大多少,元春倒不担心这孩子白眼狼,到了她如今的位置也是无欲无求,真要看谁不顺眼,圣上就已经亲自扑过去了。

    至于那孩子……她也不担心,真正会用心盯着这孩子的,还有太子赵晗呢。

    不过这一日,她还在床上躺着,大宫女上前禀报:圣上驾到……还有大夫也来了。

    元春一怔,“大夫?”等人拜见后,她再一瞧,又是熟人。当初她救过人家的闺女,还把他介绍给姑父的……孙先生。

    元春笑道:“又麻烦您了。”姑父一家子,还有哥哥都体弱多病,经他仔细调养,压根就是好人一样!元春自己也多次受此人恩惠,没有他当年为刚生下孩子的自己诊治,能不能扛住这一箭都另说。

    孙先生道:“您可是折煞卑职了。”

    赵之桢为了能让孙先生顺利入宫给元春调养,给了人家一个品级不低的虚职……一番望闻问切,赵之桢请孙先生到隔壁详谈。

    元春哼了一声,“神神秘秘的!”

    当晚,赵之桢跟她郑重道,“我要立后。”

    元春比他更认真,一字一顿道,“太后当年为何不肯做皇后,我如今就为何不肯做皇后。我不想太子将来与健儿会因此而有芥蒂。”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太子赵晗在圣上登基和平定天下之际,战功卓著,他又比健儿大了将近二十岁。等健儿长大,开始拥有自己的势力和人手时,太子赵晗的位子已经无法撼动了。

    而且元春能立足的根本,除了赵之桢的宠爱,也是在他登基和平定天下时都立了大功劳——这是赵之桢原话,并非元春自夸。

    可以说,元春和太子赵晗有几乎完全一致的~政~治~资本来源,将来想撬动太子时,如果从此处下手,等于元春自己也要撬动这根基。

    若是不从此着手,有这份大功压身,只要太子不~造~反,就不用再琢磨废太子一事了。

    元春想得万分透彻,直接拒绝了赵之桢的意愿,“不做皇后,我就没法陪着您了不成?”

    赵之桢在琢磨了三日之后,终于放弃立元春为后。

    而元春还没彻底好起来,太后……先去了。

    赵之桢就坐在元春床边,嚎啕大哭,而元春也含着泪,用完好的那只胳膊给圣上抹泪:太后才是慈爱睿智的长辈典范!而且她几乎没什么私心。

    也许她后期跟太上皇有些分歧,可太上皇走了她也终究……不能独活。太上皇能不能为人称颂,尚不好说,毕竟他在军事上并无成就,反而在位时经历了数次内乱,他的任人唯亲,也逼得儿子给了收拾了数年的残局。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也当得起勤政爱民,而太后……却当得起贤后二字,她的一生几乎没有污点。

    太后与太上皇合葬之时,天上下起细雨,赵之桢与元春决意不肯撑伞……雨水落在脸上,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二十年后,赵之桢枕在元春的腿上,迎着耀眼的阳光,在纷飞的桃花花瓣中溘然长逝。

    元春一滴泪也没流。

    第二天,她便被登基的赵晗奉为太后。脚下跪了一地人,她脸上也殊无表情。七七之后,健儿和宝儿同时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母亲恢复了年轻时的模样,笑盈盈地冲他们挥手,“娘要走啦。”

    健儿宝儿同时惊出一身冷汗,而京中丧钟长鸣……

    再次来到地府,元春还在思量,好歹也捞了个贤后,这辈子也值了:哥哥眼见着要入阁,儿女也都成婚做了父母,她也没什么放不下的。

    恍惚之间,警幻仙子忽然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元春一怔,旋即道,“仙子久违啦。”

    警幻仙子笑盈盈地夸赞道:“好。”言毕,便不见了踪影。

    谁知眼前风景再此皱变,一个高大又熟悉的背影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

    元春惊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赵之桢扭过头,一胳膊就把元春拎进了怀里,好一阵子揉搓之后,方解释道,“明君和贤后都有功德你不知道?”

    元春瞪大眼睛,“没人跟我说啊!”

    赵之桢一挥手,指了指二人身前的水镜,“你说咱们下辈子投个什么胎好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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