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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差点儿为这个字落泪,面上还是笑着说好,说这本就是我该尽的本分。

    之后,他就沉默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亦如此。很少单独相对,实在是找不到话题。

    他拍拍座椅扶手,站起身来,“那我走了。”

    她终是没压下直觉带来的担忧,起身紧张地问:“你会好端端回来的,是么?”

    “我会尽力。”他给了她一个笑容。

    “……”尽力而已,这回应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他就又笑,语气一如叹息,“你要是我,到了如今,也不会笃定任何事。”

    她这才点头,“我等你回来,会好生服侍祖父和娘。”

    他点头,转身出门。

    这一走,便是这么久。府里的人每日都在为他担忧。

    终于回来了,却负了伤。

    月上中天时,秦明宇才回到了府中,先去给祖母、父母请安,又去了小书房,让太医给自己开方子换药,最后,才回到了正房。

    钱友兰已等得乏了,伏在炕桌上睡着了。

    秦明宇走到近前,拍了拍她肩头,将她唤醒,“我回来了。”

    钱友兰猛然醒来,抬眼看向他。

    他受了好多,唇上多了一撇小胡子,满脸疲惫,一身风尘。

    她笑,却泪盈于睫,慌张地下地去,“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我叫小厨房给你备下了。”

    “不用。”

    钱友兰这才意识到他嗓音很是沙哑。

    秦明宇已经向寝室走去,“先容我睡一觉,实在是乏得厉害。等我睡醒再说话,要是睡得时间太久,你帮我跟祖父和娘说一声,扯个谎,别让他们担心。”

    “好,我记下了。”

    秦明宇进到寝室,衣服未除便歇下。

    与其说是躺下去,倒不如说是栽倒在床上。

    与其说是极快地睡着了,倒不如说是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钱友兰的泪再也忍不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下来。

    **

    翌日一早,夏易辰到了袭府,田卫径自将他请到了正房。

    香芷旋急匆匆地跑到院中相迎,元宝追着她出了厅堂。

    “叔父。”香芷旋急切地打量着夏易辰,见叔父面色苍白,透着疲惫。看两眼就红了眼眶。

    夏易辰笑着拍拍她的额头,“你还会哭鼻子呢?”

    “我没照顾好婶婶。”香芷旋羞愧地低下头去,“真恨不得让您打我一顿,这样心里兴许能好过点儿。”

    “胡说。”夏易辰逸出清朗的笑,“我已听说了,你婶婶也没你那么娇气,那点儿伤不碍事。回头你多送些补品过去就行了。”随即就转移了话题,垂眸看着元宝,“元宝让你养得倒是越来越好看了。”

    “是么?”香芷旋漫应一声。

    夏易辰摸了摸元宝的头,“还记不记得我?”

    喜欢狗的人,元宝都能看出来,更何况以前也三不五时地在外书房见到面前的人,并不陌生,便只是乖乖地站在那儿。

    “来,把你爪子给我。”夏易辰对元宝伸出手。

    元宝犹豫片刻,抬起一只爪子,跟他的手搭了一下,便收了回去,继而挪到了香芷旋身边。

    夏易辰哈哈地笑起来,“这个小家伙。”

    “我带您去看看婶婶吧?”香芷旋心绪转移,语声轻快了一些。

    “行啊。”夏易辰一面随她去往樊氏住的小院儿,一面说道,“生元宝的小福今年冬日要是再生几个,你选一个过来养着吧?元宝也三四岁了,等再长大一些,它会觉得闷,有个同伴在一起才好。”

    “好啊。”香芷旋欣然点头,“我正有这打算呢。”

    叔侄两个一拍即合。

    进到樊氏的住处,香芷旋说了几句话,便转去婆婆房里接寒哥儿来见叔父。

    这期间,夏易辰坐到了床前,眼中这才流露出了担忧、心疼,“阿俪那个糊涂东西。”

    樊氏笑着坐起来,“这种话可别跟阿芷说,阿芷会更自责的,她总不能怪罪自己的大姐。”

    “我清楚。”夏易辰握住妻子的手,“你受苦了。”

    樊氏神色愈发舒缓,“你回来最要紧。这点儿皮肉伤的苦处,可比不得我整日里担心你。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跟阿芷不定哪日就要发疯了。”

    她喝了口水,开始与夏易辰细细说起这段日子发生的大事小情。

    夏易辰听得袭朗把钱学坤扔到了大牢里,不由失笑,“少锋这脾气……”

    “你还笑?”樊氏斜睇他一眼,“那到底是阿芷的姐姐,也是阿芷父亲的亲骨肉,我们就算是跟阿芷再亲,也不能厚此薄彼。我不方便跟少锋求情,这事情你得出面。”

    “小惩大诫而已,不用担心,少锋有分寸。”夏易辰笑道,“再说了,阿芷一定问过少锋的意思了,不然她还能跟没事人一样?人不都是这样么,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樊氏叹气,“真是跟你们没法子。我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们却正相反。”

    夏易辰解释道:“这次出事的是大人,你才会这样想。要是连累到孩子们,不就等于要了人的命么?阿俪不把这个教训记一辈子,往后说不定就害了她自己的亲骨肉。”

    “……也是。”

    “到底是近年来的经历处境不同,阿俪与阿芷、我们已不是同路人。”说到这些,夏易辰也不由心生怅惘。他比谁都希望姐妹两个相互帮衬着过一辈子,情形却非如此。与阿芷齐心协力的,不是她的姐妹,反倒是在京城结交的宁元娘、两个妯娌。

    没法子,人这一生哪有十全十美的。

    **

    夏易辰回到京城第三日,将樊氏接回了家中。香芷旋每日都过去看望婶婶,连去了三日后,夫妻俩便不准了。

    “好生在家服侍婆婆、相夫教子。”夏易辰教训她,“你总往我这儿跑算是怎么回事?实在闲得慌,就给我好生琢磨生意经,往后都需要你打理,别整日里没个正形。”又叫人抬了好几箱子账册过来,“都带回去,仔细翻阅。明年开始你帮我合账,我要做甩手闲人了。”

    香芷旋被那么多账册吓得转身就走。

    夏易辰在她身后哈哈大笑,之后命下人追着将账册抬去了袭府。

    香芷旋给叔父整治的欲哭无泪,自此每天没了串门的时间,闷在房里做针线、看账册,有什么事都是听田卫禀明。

    几日后,宁元娘诊出了喜脉。香芷旋连忙前去道贺,之后时日如常。

    宁元娘自此被蒋修染拘在了家中,谁去看她可以,她出门却是想都别想。

    **

    进到四月,前方传来消息:太子初战告捷。

    皇上闻讯后龙颜大悦,随后开始亲自过问镇国将军一案的进程,与此同时进行的,是查办贪官。

    朝堂里乱了几日,一众御史言官疯狂举报弹劾产业颇丰的朝臣。

    袭朗、蒋修染都不能幸免,成了众矢之的。

    这日,龙书案上的奏折堆积成了小山一般,皇上传旨召见六位阁老,询问他们对袭、蒋二人遭弹劾的看法。

    有人为二人辩驳,有人则与言官的看法一样,以兵部尚书为首,言辞激烈地建议皇上严查。

    几个人在皇上面前争吵起来。

    皇上知道兵部尚书等人的意思,明面上是要他清查袭、蒋两人手里的产业是否来自正路,暗地里的心思,是建议他借题发挥,来一出鸟尽弓藏。

    要是那样做可就热闹了——在前方平乱的太子,闻讯后势必翻脸,怕是会杀个回马枪,给他来一出逼宫。

    他那个儿子,就是这样看重且信赖袭、蒋二人。

    而将士们呢?必定心寒不已,会以罕见的士气、怨气拥护太子此举。

    最要紧的是,他又为什么要对袭朗和蒋修染下手?他又何尝不是从心底赏识并且倚重两个年轻人。

    于他而言,那是协助太子来日登基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事出有因,也只有他和太子知道。

    敛起心绪,皇上目光冷淡地看着兵部尚书,“朕要查的是贪赃受贿之徒,而非手头阔绰的朝臣。袭家、蒋家哪一个不是高门?哪一个手里不该有些产业?”

    兵部尚书一听就脸色发白了。他是揣摩着圣意才有此举,想投其所好,却没想到猜错了。而这种错,很要命。便是皇上、太子不当回事,袭朗与蒋修染可不是好相与的,一心支持两人的内阁大臣更会不断给他小鞋穿,没事也会挑拨出一堆事,日子肯定是没个好了。

    他索性把心一横,继续长篇大论地与皇上争辩,辩不过,显得很是不服气,道:“臣年事已高,请皇上允许老臣致仕!”

    皇上闻言笑了,“准奏。”

    兵部尚书向上叩头谢恩,语声分外诚挚。

    君臣两个对彼此的心思心知肚明,别人脑子转得没那么快,都愣在了当场。

    此事之后,傻子也看出皇上的意思了,弹劾袭朗、蒋修染的人先后噤声,再不提此事,矛头全部指向真正的贪官。

    由此,皇上用区区数日光景,从贪官手里收回了几百万两银子,又多了一笔军饷,心情很是愉悦。

    为此获益的,还有蒋修染——兵部尚书致仕之后,左侍郎升任补缺,他则坐到了左侍郎那个位置。这样一来,官场上更有盼头了。

    **

    这些门外事,香芷旋都是听田卫说的,听完只是一笑置之。

    贪赃受贿得来的银子,与做生意得来的银子到底是不同。

    要说她有担心,是为蒋修染担心过——他兴许不是官员之中财大气粗的,却没少用军饷假公济私犒劳以前麾下的将领。他倒是混出了好人缘儿,可难保言官不会抓着他这个小辫子不放。

    可那担心也只是片刻的事,转念想到袭朗,便放心了。

    他们两个在军务、政务上就没意见相同的时候,关系就如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会长久地维持相互牵制的关系。

    那正是上位者要的最好局面,她通过兵书及一些史书都能明白这些,皇上又怎么会不明白,所以哪个都不会动。

    抛开这些朝堂的事,香芷旋想到了姚氏,心生笑意。

    自从宏哥儿的满月酒之后,姚氏再不似以往事事来东府,听蔷薇说,对二老夫人也是毕恭毕敬的,再没了以前的敷衍。

    蔷薇说姚氏是被她吓怕了。

    她却想,姚氏被袭朗吓怕了才是真。

    不管怎样吧,好好儿地过日子就行了。

    便又因此想到了大姐和大姐夫。她问过袭朗,他说缓一段再说,不会让钱学坤吃寻常犯人的苦头,只是要他老老实实反思一段。他的意思是自己踏实勤勉固然可取,可不将家里打理停当,何时出了岔子便是大事。说到底,理不清家事的男子,他看不上。

    至于大姐那边,婶婶大抵命人递话去开解过了,大姐这一阵倒是没再四处奔走为钱学坤周旋。

    她呢,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不觉得见到大姐能够坦然,那就听袭朗的安排,过段日子再说。

    她又看了会儿账册,觉得困倦,转去里间歇下。这段日子一直如此,特别嗜睡。

    大抵是有喜了吧?

    这念头一出,她就忍不住想笑。猜想要是成了事实,不知道袭朗会是个什么反应——自从他回府之后,还是照着以前算着日子亲昵,却如贪吃的猫逮住了味美的鱼一样,太放纵了。要是有喜,是意外之喜,却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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